何鑫
ClaudetteSchreuders,LoveStory,
了解克劳德特·舒德尔斯(ClaudetteSchreuders)是一个偶然的机缘,那时我还在读本科,偶然买到一本艺术家画册。也许是因为她本身游走在以欧美体系建构的主流艺术圈之外,也许是因为她的作品不符合大众对于雕塑的普世审美,中国观众绝少有人能够知道她,更不要说有幸亲临她的展览了。但是笔者从她的作品中感受到的爱,却非常饱满、温柔、安宁,这种爱甚至超越了种族。克劳德特的作品值得被更多人认识。由此,笔者想借由一篇短文,介绍一下这位南非的艺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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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特是一位南非白人女性艺术家,当我们解构她的身份时,就会变成四个词语:南非、白人、女性和艺术家。单单这四个词的组合,就足够特殊。从年到年间,南非实行一种以法律建构的种族隔离制度(南非语:Apartheid),它对白人与非白人进行了居住上的分隔以及*治、经济上的区别对待。法律一味提高白人的权利和地位,而有色人种始终从事廉价繁重的体力劳动,而且并没有合理的*治权力。克劳德特就是在这种背景下成长起来的,她经历了种族隔离的存在和灭亡,显然这种特殊的成长环境造就了艺术家独特的创作语境,她更能体会到生活中人们因身份的不同而带来的尴尬。
ClaudetteSchreuders,GreatExpectations,
当我们提到南非时,“种族隔离”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它像是影子一样跟随在这个国家背后——虽然早已被废止,但却远没有被遗忘,很多南非文学家、艺术家仿佛都在倾尽所有的诉说它的过往、伤痛和影响。作为一名南非白人女性艺术家,克劳德特没有如纳丁·戈迪默(NadineGordimer)、约翰·马克斯韦尔·库切(JohnMaxwellCoetzee)那样,钟爱对荒唐过去的反复回忆与批判;也没有如威廉·肯特里奇(WilliamKentridge)的《流亡中的菲利克斯》那样,表达种族隔离制度下南非社会的阵痛与挣扎。反而是用自身女性特有的细腻情感发现生活的欢喜和痛楚,用手中的雕刻刀去表现她生活中遇到的不同种族、不同职业、不同生活状态的人,一锤一锤的雕凿着有温度的木雕作品,稚拙的比例和清淡的色彩让她的作品与众不同,总是会给观众带来治愈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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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德特年出生于比勒陀利亚,在开普敦生活和创作,硕士毕业于开普敦大学的米歇尔艺术学院。从教育经历不难看出,她从艺术启蒙到创作成熟的蜕变都是在南非完成的。自年开始展出作品以来,至今她仍然有新的作品问世。艺术家几乎所有的雕塑作品都是由木头材料创作的人物,她钟爱使用蓝花楹木进行雕刻,并且施以温暖的油彩。雕刻的人物雕塑体量大多根据材料而决定,形态大多稚拙、可爱,表达题材大多反映生活中所遇到的人,比如带着白人婴儿的黑人保姆、穿制服的警察,又或是正在创作的自己。也有少量从故事中提炼的创作,比如等待归来恋人的美人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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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作品《Abba》里,我们看到了一位身背白人婴儿的黑人保姆的形象,这正是常常出现在克劳德特作品中的常见题材,她试图探讨不同肤色、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职业的人之间的关系。接吻的情侣、手拉手的孩童、互相依靠的父子……作者通过这些木雕人物或多或少的身体接触,跨越了所表现对象之间的身份障碍,让观众感受到作品中散发出的人文关怀与人性温暖。
ClaudetteSchreuders,Abba,
而在作品《Notetoself》中,少有的出现了艺术家的木雕自塑像。在有关克劳德特的展讯、新闻或者作品集上,我们绝少有机会目睹这位女性的真容,与以自己的面貌示人相比,她更喜欢用作品为自己代言。《Notetoself》展示了克劳德特平日创作时的形象,拖鞋、沾着颜料的围裙、画笔和速写本,正在记录脑中创意的她,好似就那么稀松平常的置换了身份一般,静静地伫立在展厅里。不难看出平日观察生活的艺术家,也对自己的形象了然于心。
ClaudetteSchreuders,NotetoSelf,
我觉得克劳德特的雕塑语言中带有非洲大陆特有的质朴,但又融合着女性艺术家干净、纯粹的情绪,她立足于自身生活去雕刻身边形形色色的人,去展现南非普通人的生活现状,把自己的至情至性融入作品去表达对于故乡的复杂情感。南非的街巷房屋、植被草木、飞禽走兽都深刻地影响着艺术家的创作,当观众置身在克劳德特的展览中,仿佛可以看到一条清晰的脉络,展示着艺术家童年和青春留下的对于故乡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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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图片皆来自艺术家官方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