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贝鲁斯(Lapérouse)饭店的门厅里饰满了众多作家的肖像,德鲁昂(Drouant)餐馆里随处都可以见到法国小说家科莱特的身影,富凯(Fouquet’s)饭店曾是许多作家享用午餐的首选之地,而意大利画家莫迪利亚尼和瑞士小说家布莱斯·桑德拉的影子依然徘徊在穹顶(LaCoupole)餐馆,坐在双叟咖啡馆(DeuxMagots)的露天座上,有谁能不联想到让-保罗·萨特和西蒙娜·德·波伏娃的故事?
巴黎的作家!这是一个多么浩大的群体。这些艺术家和作家其实就是一群吃货嘛!
关于面包面包师才是思想之父。——巴尔扎克法国作家泰奥菲尔·戈蒂耶曾经用尖刻的文笔描绘了堆积在身形庞大的维克多·雨果面前的那一大摞餐盘,雨果在设计装潢自己的家时把最好的位置留给了碗橱。历史资料还无情地记录下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作曲家罗西尼早就看不到自己的双脚长什么样子的了!至于巴尔扎克,他对食物的兴趣更是登峰造极,所以他才能在作品中描写笔下众多人物的菜单,所以他才会宣称:“面包师才是思想之父。”
你知道吗巴黎著名的羊角面包其实源自君士坦丁堡巴黎的美食传统并非始于昨日:据历史学家的统计,早在年,巴黎就有68家糕点店和7家调料店。然而所谓的巴黎羊角面包,其实是后来从君士坦丁堡传入的。
《饮馔录》(Viandier)是第一本法国烹饪书籍,作者据说是纪尧姆·蒂莱尔,这本书大概写于年,其内容后来被年左右成书的《巴黎家*书》(MesnagierdeParis)大篇幅转录。“巴黎料理”由此诞生……
拉伯雷那部大名鼎鼎的《巨人传》主角都是如假包换的吃货。不过杜米埃以《巨人传》为素材创作的这幅著名的*治讽刺漫画《高康大》相当惊悚——画家讽刺的是七月王朝的路易·菲利浦。
法国首都的美食声誉很快就超越了国界。远至莫斯科,巴黎的美食都被人们当作优雅的代名词:“来看看我吧,我的小祖宗”,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无名氏笔记》中写道:“来和我吃晚饭吧。我的烧酒来自基辅,我的厨师来自巴黎。他会为您准备美味佳肴,让人吮指回味的馅饼,简直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酒馆是巴黎一道独特的风景,能否确定它到底诞生于何时呢?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美食评论家兼诗人皮埃尔·贝亚恩在自己的著作《美味巴黎》中带引读者进行了一次飘溢酒香的漫步:“……想像自己来到木鞋酒馆(Sabot),法国诗人龙萨(Ronsard)住在圣马塞尔镇时常常光顾它。跟随着大文豪拉伯雷微醺的灵*,就来到了位于护墙广场的松果酒馆(PommedePin)。这边,则是青萝卜酒馆(Radiscouronné),高乃依(PierreCorneille)、阿尔蒂(AlexandreHardy)、梅莱(JeandeMairet)、罗特鲁(JeandeRotrou)等一群快乐的十七世纪法国剧作家是这里的座上客,莫里哀常在这里打趣逗乐,而作家布瓦罗(Boileau)则在这里正襟危坐……还有普鲁韦尔街上的风笛酒馆(LaCornemuse),以及白羊酒馆(MoutonBlanc),据说剧作家拉辛(JeanRacine)的《讼棍》(LesPlaideurs)就创作于这家酒馆。”
花神咖啡馆CafedeFlore著名的花神咖啡馆(CafedeFlore),是文人画家云集之地,萨特和波伏瓦在这里共度了许多愉快的时光。
不管是叫咖啡馆还是叫小酒馆,作家们常常对这种场所赞誉有加,称之为灵感的源泉。二十世纪初,蒙马特的小酒馆成为了一些穷困潦倒的作家和艺术家钟爱的庇护所。它们提供最为廉价的热饭热菜、提神醒脑的酒水饮料和暖意洋洋的休憩之处,这些都是他们日常蜗居的小阁楼所不具备的,而且允许他们用自己的画作或帮工来充抵饭费!
年的巴黎公社时期,咖啡馆被道貌岸然的人们指责为道德堕落的场所,在首都地区几乎遭到禁止,只有作家和艺术家们依然敢去亲近它们。其中有几家如今依然颇有声望:比如蒙马特高地的机灵兔咖啡馆(LapinAgile),是画家毕加索和众多诗人如阿波利奈尔、勒韦迪、卡尔科等人常常光顾和聚会之所。瓦万路的弗勒吕斯咖啡馆(CaféFleurus)则是诗人魏尔伦和科佩常来常往之处。
而自称巴黎第一家咖啡馆的老字号普洛科普(LeProcope)的顾客名单中,不乏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数学家和哲学家达朗贝尔、伏尔泰、克莱比永、卢梭,还有狄德罗。离它不远的花神咖啡馆(CafédeFlore)从年代德国占领时期开始,便成为了作家们的避风港,呵护着他们的写作:“在花神咖啡馆,你不会感到寒冷,在电灯熄灭时还有乙炔灯散发着一点点光明。那时,我们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一有空闲就到那里去待着……那里有家的感觉,很安全。特别是在冬天,我总是在它一大早开门的时候赶去,占住锅炉管道旁边最好的座位,那是最暖和的一个位置……”西蒙娜·德·波伏娃在自传《岁月的力量》中写道。
如今,小酒馆以及它的简餐和酒水是不是面临着消失的危机?年1月,法国参议院举行了一场题为《救救我们的小酒馆》的研讨会,会议似乎表达了这样一种担忧。连美国的《华尔街日报》都用这样的标题表示了忧虑:《法国咖啡馆正在输掉与现代生活的战役》。诚然,魏尔伦不可能再到小酒馆去调苦艾酒,电脑屏幕也取代了从前作家使用的白纸。然而,在寒冷的冬天窝在小酒馆里、在温暖的日子坐在露天座上写作,依然是那些文坛新手的梦想。
附赠菜谱一枚左拉菜谱菠菜馅挞传奇式小说《巴黎的肚子》中弗洛朗回到巴黎,开始新生菠菜馅挞供6人享用食材准备用时:前一天40分钟烹制用时:前一天45分钟1.5公斤菠菜3只马铃薯2只白洋葱克黄油胡桃大小的黄油用来涂抹模子毫升牛奶3只鸡蛋2汤匙面粉1咖啡匙肉豆蔻粉盐、胡椒1.将洋葱去皮,切碎;将榛子大小的一块黄油放入锅中加热,将切碎的洋葱倒入,以文火煎炒十余分钟。2.将马铃薯去皮,切成约1厘米厚的片状,蒸或以很少的水煮15分钟。3.与此同时,将毫升水和一半黄油倒入一只大平底锅内加热,将菠菜洗净放入平底锅中煮10分钟。撒入盐、胡椒,加入肉豆蔻粉并搅拌。4.另用一只平底锅将余下的黄油熔化,加入面粉,再一边搅拌一边倒入牛奶。这样就能得到一种像奶油一般有些黏稠的调味汁。加入盐和胡椒。5.取出煮好的菠菜,放入滤器中挤压沥干,然后切好置于钵中。浇上白色调味汁,逐一将鸡蛋打入并搅拌均匀,倒入切碎的洋葱。将马铃薯沥干。6.将烤箱预热至℃。取一只糕点烤盘或大小合适的长烤盘,在盘底抹上黄油,然后将混有菠菜的面汁和马铃薯片均匀地至于烤盘上。最上面,请摆放一片小马铃薯。7.将烤盘放入烤箱,烤制45分钟。馅挞熟后,静置冷却至常温,然后置入冰箱冷藏至第二天食用。盘中巴黎著者:[法]安娜·玛提奈蒂著[法]菲利普·阿塞摄影
译者:全志钢
出版社: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