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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9/1 17:14:00

在世界地理版图中,中亚的存在感很低,大多数中国人对这片区域缺少认知,印象模糊,甚至一片空白。中学地理课本中,我们常常被几个绕口令般的国名搞得晕头转向。

对于中国而言,这片土地熟悉而陌生。熟悉的画面,来自汉唐的沟通、经略。陌生的印象,因为后来的疏远、隔离。

中亚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关于“亚欧大陆地理中心”,有很多说法,都几乎绕不开中亚及周边,这是亚欧大陆的地理中心区域,当然也就成为了东西、南北交通的交叉口,多元的民族、多元的文化、多元的势力在这里冲突、交融。

地缘政治学家、陆权学说代表人物麦金德说:谁控制了枢纽地区(东欧、中亚地区),谁就控制了世界。

谁都想把这里作为自己开拓疆域、对外交流的前沿。

来自欧洲、西亚的帝国亚历山大、罗马、波斯、阿拉伯、奥斯曼…..来自东亚的帝国汉、唐、突厥、蒙古、西辽、元、清…….中亚、南亚的贵霜、安息、帖木儿…….东欧、北亚的西突厥、沙皇俄国、苏联……

无不如此。

到了今天,这一带变成了中亚五国,由原苏联解体演变而来。五国之间最玄妙的关系,莫过于错综复杂的疆界,其中尤其以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三国交接的地区最为复杂。

这里,屹立着“中亚明珠”费尔干纳盆地。

这个地方在汉代被称为“大宛”,虽然这两个字读“大yuan”,但是从地形图上我们可以看到,费尔干纳盆地很像一个倒扣的“大碗”。

中亚地区,气候上属于干旱少雨的温带大陆性气候,地表以荒漠为主,而土地肥沃、拥有灌溉水源的费尔干纳盆地,就成了中亚地区的一个“聚宝盆”。

中亚壁画,图上部分有中国服装的使者

费尔干纳盆地被三道山脉合围,它们都是天山山脉的组成部分,天山是中亚腹地荒漠中的绿岛,它截留了大西洋暖湿气流,为山麓带来了葱茏的植被、相对丰沛的降雨,山顶的雪山冰川还发育出了河流。费尔干纳盆地中的纳伦河、克孜勒苏河就是其中的代表。

这样的地理环境下,盆地盛产各类瓜果、蔬菜,以及苜蓿、棉花等作物,周边山地牧场则出产牲畜,古代的汗血宝马“大宛驹”就来自这里。

除了农业种植,盆地中还有丰富的石油、天然气资源,这让它变得更加烫手。

盆地的面积约占整个中亚的1%,却生活着多万人口。盆地四周则是沙漠、雪山、高原等贫瘠的土地,没有一个国家不想拥有这样一个宝地。

于是,为了平衡三方关系,不让任何一个加盟共和国独占这个聚宝盆,苏联让盆地分属三个国家:乌兹别克斯坦占据盆底主要平原,约占盆地面积的65%;吉尔吉斯斯坦拥有三面高山及西南部的一小部分平原,约占盆地面积的20%;塔吉克斯坦则分到了盆地出口及西南部区域,约占盆地面积的15%。

三国边界犬牙交错,互相之间,还有多块细碎的飞地,很多边境地区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此次发生冲突的吉尔吉斯斯坦的巴特肯地区,就位于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交界地带。

那是苏联成立之初,出于政治需要,将这个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划给乌兹别克、吉尔吉斯、塔吉克斯坦三个加盟共和国,这让盆地的自然地理、社会经济、区域文化等强行分割,水利、交通、城市、村落也变得支离破碎,甚至一条窄窄的水渠,就属于两个国家。

同属苏联时,这种分割引发的冲突属于局部的内部矛盾,等到中亚五国独立后,就会变成国国际问题。围绕土地、水、矿产等引发的边境冲突,在三国边境之上,其实是家常便饭。近期发生的塔、吉冲突,也只是冰山一角。

俯瞰帕米尔高原

塔吉克斯坦国土主体以帕米尔高原为主,北部曲折而狭小的部分伸向了费尔干纳盆地,高原河谷中的首都杜尚别与费尔干纳盆地中的第二大城市苦盏,只有一条公路连接。苦盏城区生活着塔吉克斯坦人,而周边村落却属于乌兹别克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古城撒马尔罕都位于盆地之外,他们跟盆地中的费尔干纳、安集延等重镇都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因为盆地的西大门区域属于塔吉克斯坦。

吉尔吉斯斯坦的首都比什凯克位于另一个高原盆地,而其第二大城市奥什(谐音“贰师”,李广利号称“贰师将军”即从出征此地而得名)则位于费尔干纳盆地,两地沟通也十分不便。

其实,三方之间有40%的边界还存在争议。围绕费尔干纳盆地及相关资源纷争,这些国家边境发生冲突并不意外。近期的这场塔、吉冲突,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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