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勒陀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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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9/1 17:13:00
复方乌龙散 https://disease.39.net/bjzkbdfyy/210817/9325544.html

(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4周年)

年10月1日,纽伦堡监狱。第三帝国元帅戈林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这位曾叱诧风云的枭雄如今坐在5号牢房,原本高达斤的体重已经骤降到。今天他脸色苍白的可怕,似乎陷入某种思索,烦躁不安的情绪弥漫在囚房里。可以理解,毕竟没有多少人能在接到死刑宣判之后还吃得下睡得香。

“你妻子来了。”美国看守敲敲铁门提醒他。

“哦,额!”戈林似乎从紊乱思绪中抽离出来,他刷的站起身,还没迈开步子却又变得踌躇。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吧,想起之前拒绝再见妻子女儿,他不禁有些后悔。如今,天空中的战斗一败涂地,法庭上的战斗也无可挽救。自己的“基本准则”完全崩溃,“男人的事情”也被证明不过是大屠杀的帮凶,结局已经注定,是该不留下遗憾了。

下午2点45分,最后一次探视开始了。窗口处,戈林看着妻子。他发现埃米(EmmyGring)脸上写满憔悴,仿佛是这位“帝国第一夫人”即将走上绞架。(埃米曾担任帝国要职,自称帝国第一夫人,还引起爱娃布劳恩的敌意)

(戈林在纽伦堡监狱和律师见面,和妻子的最后一面也应该在类似场景之下)

“埃达(Edda)还好?”戈林问,顺便把带着镣铐的手放在桌上。

“是的......女儿她挺好的。”妻子点点头,散乱的头发耷拉下来,让人几乎认不出曾经的贵妇人。

“我的事情,她都清楚吧?她听说判决的事情了?”

“嗯......”

没等妻子回答,戈林紧接着问:“她知道这判决意味着什么吗?”

埃米微微瞥过头,说:“是的,她知道她的父亲即将送掉性命......”

戈林的脸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即靠向椅背,自嘲的说:“还有比死亡更糟糕的事,就是那些外国佬强加给我的死亡方式!”

最终,戈林没能逃过死亡,却逃过了盟军绞刑架的惩罚。只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埃达(EddaGring)永远失去了父亲,比起战火冲天的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夺去无数普通孩子的双亲,这算得上太晚太晚。(戈林对万犹太人大屠杀知情,负有确定责任)

帝国小公主诞生:

时光回到8年前,也就是年。第三帝国正红红火火,严格国家管制和军火工业生产解决了严重就业问题,德国国力迅速增长。英法等老牌帝国的钳制越来越有心无力,德意志奥地利合并在即,捷克斯洛伐克也快要屈服于强大压力。希特勒紧锣密鼓准备着全面扩张,侵略蓝图布局完成,争夺世界霸权箭在弦上。

(埃达降生之后,希特勒亲自前来祝贺)

6月2日,这一天并不是传统节日,可全德国似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气氛当中。特别是时任空军元帅兼四年计划总负责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戈林,简直喜上眉梢。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他的孩子降生了。这个胖乎乎、白白的金发女孩儿被取名“埃达·戈林”(EddaGring)。

(“埃达”来自戈林妻子埃米从闺蜜姓名那里得来的一时灵感)

由于戈林总揽德国经济大权,加上人脉遍及四海,世界各地都发来贺电。短短一天,戈林本人就收到来自各个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62万8千条祝贺信息。连英国上议院名声显赫的哈利法克斯第一伯爵和伦敦德里侯爵也远程祝贺。各国报刊杂志更是争相报道,某个媒体还弦外有音的描写:

“整个德意志帝国在6月2日显得兴高采烈,因为它的第一夫人埃米·戈林生下了一个女婴。这个孩子被命名为埃达。母亲是45岁演员,他的丈夫在啤酒馆政变期间腹股沟中了一枪,所以还曾有过未孕生子的传言。

当10天后,赫尔曼·医院接过他的妻子和孩子时,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里响起阵阵欢呼。”

从降生那一天起,埃达就是全德国的名人,是货真价实“含着金汤勺”来到人世。她父亲为她准备了一切物质需求。不光如此,连元首希特勒也非常喜爱这个小女孩。按照传统接受洗礼之时,希特勒主动成为她的教父。众多媒体前来捧场,美国《生活》杂志报道了这一场面,还拍下许多戈林一家与希特勒的亲密照片。恐怕哇哇哭的埃达还不明白,由帝国元首作为教父的意义所在。

(从左至右为:戈林妻子埃米、女儿埃达、希特勒)

于是,埃达被纳粹官员们甜腻腻的称作“小公主”(KleinePrinzessin)。她确实几乎成为第三帝国名至实归的“公主”。她的父亲是德国预定继承人,她的教父是现任德国元首,她的母亲是一时著名演员。一个人出生在如此环境,夫复何求?

梦幻童年:

埃达的童年如同一个真实存在的童话故事。她住在卡琳宫(Carinhall),位于德国东北部斯彻弗海德森林的一所豪华乡间别墅。为了纪念第一任瑞典妻子,戈林动用国家大量资源在风景秀丽的勃兰登堡北部为自己修建了这片建筑,并且以原配的名字卡琳命名。原本只作为狩猎时的休闲之地,后来越装修越奢侈,许多各地掠夺来、价值连城的艺术珍品也被放入其中,集中程度胜过了许多博物馆,金碧辉煌犹如一座小小宝库,也算是纳粹早期罪行的现行展览处。

(正处于装修阶段的卡琳宫)

当埃达满一周岁时,全德国都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纳粹达官显贵们争先恐后送来的礼物堆积如山,除了各式玩具还包括文艺复兴时期价值连城的画作。无数新闻媒体再次蜂拥而至,美国记者里德(DouglasReed)无不揶揄的在杂志中写到:“她真有点像纳粹王妃”。

对于所谓“理想化标杆式”的雅利安家庭,第三帝国高层简直关怀备至。但有人的关心明显出于其他目的。比如海因里希希姆莱,他的鼻子非常灵敏,很快发现戈林家中有不“纯洁”因素。因为空军元帅妻子和女儿的保姆竟然都不是纳粹党员!很快,在戈林和埃米一同去参加聚会之时,希姆莱派人迅速“纠正”了这一错误。(希姆莱对万犹太人大屠杀负有主要责任,被称为“有史以来最大的刽子手”)

戈林很快发现希姆莱粗暴干涉自己家庭事务。大吵大闹同时,两人的梁子结得更深了。不过,其他许多要员们非常喜爱埃达。各个聚会场合,埃达已经成为众人追捧的小明星,她穿着婴儿白纱裙在会客桌上爬来爬去,希特勒常常俯下身不断逗弄她,官员们则在一旁饶有兴趣的观看。

(正在桌上爬行的埃达,左下角为希特勒)

作为德国元首,希特勒为了表示出对这个女孩的重视,宣布赠与她纳粹党金制奖章。如此殊荣一般只颁发给创始成员或者对第三帝国及纳粹党做出特别“贡献”之人,整个历史上只有名男性和名女性获得。

戈林对女儿的宠溺也体现得很直接。在卡琳宫一所果园里,他调动属下空军工程部队大兴土木,修建出整整一座腓特烈大帝的无忧宫(Sanssouci)袖珍复制品。这非常符合戈林的审美观点,他对古代帝王那种罗马式生活的向往体现无遗。

(如今真正的无忧宫照片,位于德国波茨坦,是当地最有名的霍亨佐伦家族宫殿,建于18世纪。详细地址为:Maulbeerallee,Potsdam,德国)

(无忧宫里的中国楼,其实是一座借用了中国风格的茶楼,以外部有许多三五成群的金色人像而闻名)

这所微型宫殿长50米,宽7米,高3.5米,完全按照原版设计,可以让小朋友在其中像帝王般嬉戏游玩。其中设置有一个私人专属剧院,带着精致舞台和漂亮窗帘,随时可以尽情表演,而且不用担心缺乏观众。人们于是把这所袖珍建筑称作“埃达的小宫殿”。

(卡琳宫里的埃达,正穿着特制军装)

(戈林和众官员簇拥下的埃达)

年,埃达幸福快乐的童年生活有了一些波澜。倒并不是因为物质生活出问题,而是再次成为媒体的焦点。向来恶毒露骨攻击犹太人,专注发布色情擦边球,臭名昭著到奥运会召开期间都被禁止发行的《先锋报》闹出了事情。报纸刊登了一篇文章,绘声绘色描述戈林的独生女埃达并非亲生,而是“人工授精”的产物。

(《先锋报》在纳粹发家初期四处传播,内容品质低下,往往靠耸人听闻和色情话题来吸引眼球。下图为其中一期首页)

可以想象戈林得知此事的剧烈反应,他火冒三丈,立即找到负责内部监察的纳粹党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布赫(WalterBuch),要求他马上对发布文章的负责人斯特里切尔(JuliusStreicher)采取惩罚“行动”。布赫闻讯当场表了决心,自己于公于私都应该帮助戈林,他拍着胸口宣称自己已经准备好要“一劳永逸的停止这种病态思维方式”!当两人正准备付诸行动,让搞事者和《先锋报》彻底完蛋之时,希特勒突然出面,基于某些原因救下了斯特里切尔。为了让空军大总管息怒,还是将这个声名狼藉的家伙剥夺了党内职务,并不再承认《先锋报》是官方刊物。于是,普通德国人的地摊文学又多了一种选择,那就是斯特里切尔自行刊发的新版《先锋报》。

(希特勒弯腰招呼埃达,戈林一家完美诠释了“今日座上宾,他日阶下囚”)

从公主到民女:

二战欧洲战场的局势逐渐恶化,美军苏军推进迅速。戈林又因为得罪希特勒被免去职务,一家人还遭到党卫队逮捕。这下,豪宅别墅,金银名画都与他无缘了。一行人边走边躲避美军轰炸,路途中,他们还寄居过护林人的冷僻小屋。好在不久美军来到,把他们统统抓捕关押起来。

随着德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彻底战败,父亲戈林因证据确凿的战争罪、反人类罪、密谋罪、破坏和平罪被判处绞刑。临刑前数小时,戈林用暗自携带的氰化钾自杀。已经年满8岁的埃达明白发生了什么,田园诗歌般的生活结束了。

(《生活》杂志拍摄的埃达,战争结束后一条大路旁)

失去父亲就意味着失去靠山,埃达和母亲埃米在盟军监狱里被关押了不长时间。年时,母女两被释放,住在纽伦堡附近诺伊豪斯的一所小房子里。美军一位负责审讯戈林的官员前来访问,他形容埃达是“一个漂亮女孩,脸上有她父亲的影子。既聪明又活泼,对人彬彬有礼,明显受到过良好教育。”

接下来一段时间,母女两人靠着留下的钱相依为命。她们好几次搬家,还曾和姨妈住在一起过。为了埃达受的教育不至于中断,于是母亲把她送入巴伐利亚州的圣安妮女子高中。过去的纳粹小公主成为普通的一名女子高中生。她和同学们一样坐公共汽车上学,和别人一起学习联邦德国新的教科书。只是她虽然礼貌待人,却和同学们有些隐约的距离感。

(长大后的埃达,和戈林五官很像)

年,母亲埃米因为戈林遗产的问题被提起诉讼,接着又被判定为纳粹分子,投进监狱关押一年。她不断向法庭解释,那些值钱财物都是别人主动赠送给女儿的。后来,埃米30%的财产(价值约15万德国马克的珠宝)被西德政府没收,禁止演出5年。

尽管母亲被释放,但这事刺激了埃达,让她选择进入慕尼黑大学学习法律,并成为一位法务助理。父亲高达的IQ智商给了她帮助,埃达很快成功运用自己的机敏和法律知识打赢了两场与地方政府的经济官司,讨回了价值10多万马克的财物。达到目的后,埃达转行为医生工作,并且慢慢坚持了下来。她去了威斯巴登一家康复诊所工作,并且全心全意照顾患有坐骨神经痛的母亲。

(左侧——戈林年轻时的照片,右侧——女儿埃达年轻的照片)

(埃达在母亲画像前的照片)

在埃达21岁时,一位亲戚这样形容她:“当年的小婴儿现在成了一位年轻、苗条、漂亮的金发美女。她和母亲住在慕尼黑市中心一座现代公寓的5楼。”

埃达和其他德国年轻女性一样,感受着新时代风尚。她继承了父亲的良好基因,拥有赫尔曼戈林年轻时那般潇洒美丽的外表。她也喜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然而,金发美人外表之下,却依然怀着旧时代根深蒂固的纳粹意识。

(这张照片据传也是埃达,但笔者查询后无法百分百断定)

各种纳粹纪念活动中,都能见到埃达的身影。各种右翼政治聚会里,也能发现埃达时时在场。希特勒幸存的老朋友、前帝国文化领袖、纳粹电影导演、御用建筑师、英国法西斯领导人等等和埃达时常一同出现,不禁让许多人为之担忧。法西斯的幽灵通过这些残余分子依然在欧洲游荡。

年,母亲埃米去世后,埃达变得越来越孤僻。她没有结婚,一个人住在公寓里。室内挂着戈林家族的徽章,以及大大小小父亲母亲的画像与照片,宁愿将自己封闭于纳粹思想里,在沉默中过着自己的日子。

她不像其他高级纳粹分子比如希姆莱、斯佩尔的孩子那样猛烈批评自己的父亲,她从不公开评论父亲戈林在第三帝国中扮演的角色,也不愿承认其犯下的罪行。

沉默中消逝:

(中年埃达)

年,瑞典电视台采访了步入中年的埃达。回忆起父亲时,她脸上流露出的幸福表情自然而直白,

(80年代采访埃达留下的影像)

“我非常爱他,很明显他也非常爱我。我对他的唯一印象就是那些充满爱的记忆,我没办法用其他方式去看待他......

我认为大多数人对我父亲都有好感,当然美国除外。对我来说,他真的是个好父亲。”

(“Ilovedhimverymuch,anditwasobvioushowmuchhelovedme.Myonlymemoriesofhimaresuchlovingones,Icannotseehimanyotherway.Iactuallyexpectthatmosteverybodyhasafavorableopinionofmyfather,exceptmaybeinAmerica.Hewasagoodfathertome”)

在能够帮助父亲改善形象的时候,埃达从不遗余力。她后来还专门撰写文章,叙述戈林如何暗中支持对犹太人的帮助行动。她也一直表示:“我的父亲非常受欢迎,甚至在国外也是,他有个性有经历,还有一种天然的热情。”

人的记忆总会选择保留美好过往,而忘记那些犯过的错。

对于所有人对于埃达,可能都是这样一个道理。但事实终归不容掩盖,戈林鞍前马后为第三帝国侵略流汗出力,才获得了数额惊人(超过2亿美金,40年代折算价)的掠夺财富,用来满足自己一家的私欲。旧时代的烙印在埃达身上挥之不去,毕竟,她是属于那个黑暗时代的产物。

年年底,慕尼黑市政府发布了一则简短消息,确认戈林的独生女——埃达于12月21日去世,时年80岁。

命运对每个人不一定公平,但有得必定有失,命运给与了埃达许多,也从她眼前拿走了太多。不同于喧嚣中降生,埃达孓然一身离去得秘密而冷清。作为极端思想的受害人,或许她并不是最后一位。

(谢谢观看,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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