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勒陀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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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亚满含殖民色彩,为何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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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首都往往是一个国家最发达的城市,也寄予民众对国家最深沉的热爱与向往。但有一个国家首都的名称本身却代表着一段屈辱历史的回忆,这便是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亚。

血泪掺杂的悲惨历史

比勒陀利亚城是由南非首任总统马提努斯·比勒陀利乌斯在年修建的。西方人往往有依据人名命名城市或地区的习惯,比勒陀利亚也是如此,该城是以建立者其父安德里斯·比勒陀利乌斯的姓氏命名。

因作地名的缘故,人们习惯性地在命名者姓氏做“亚化处理”,即将Pretorius后缀改拼为Pretoria。因为在欧洲人的话语体系中,“尼亚”或“利亚”代表着土地。

古罗马时期便将现如今的德国地区称为“日耳曼尼亚”,因为当时这里生活着很多日耳曼人。如今蒙古国英文译名“Mongolia”音译就是“蒙古利亚”,代表着“蒙古人的国家或土地”。

所以当初南非城市建立者赋予脚下土地“比勒陀利亚”的含义,即为“比勒陀利乌斯的地方”。与国内“牛家庄”、“韩家洼子”、“杨家岭”的命名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

自从大航海时代后,非洲就成为英法荷葡等国的“斗兽场”,各国殖民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安德里斯·比勒陀利乌斯就是荷兰殖民者的后裔。当时在南非出生的欧陆子孙往往自称为“布尔人”。

比勒陀利乌斯在年12月率领由布尔人和英国人组成的殖民*入侵这片土地并在法尔河以北地区建立德兰士瓦共和国。但其代价就是当地原住民“祖卢人”要么被屠杀,要么变成白人殖民者的奴隶。

南非共和国首任总统马提努斯为纪念其父的殖民功绩,将此命名为现名。但是对于生活在整个南非的全体黑人而言,这座城市以及其名称的存在更多意味着那段不愿回首的殖民血泪史。

有人为屠杀者和奴役者著书立说,建城命名,但谁为千千万万被蹂躏和剥削的黑人奴隶们们发声呐喊呢?这样一座背负污点的“罪恶之城”又何以成为一国首都?

一国三都的奇葩国度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国家或地区一般意义上只有一个国家领袖,也只有一个国家中心。这样才能保证权力体系可以正常运作,也能集中有限的资源投入到建设,以达到良好的发展效果。

但南非是一个拥有三个首都的“奇葩国度”。南非的司法首都在布隆方丹,立法首都在开普敦,而行*首都在本文的主角比勒陀利亚。这种体制的背后是殖民当局利益的交换与妥协。

原本布尔人独立建国,与盘踞于海岸的英国人相安无事。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布尔人的国度在后续发展中在当地发现大量黄金和钻石矿藏,这引起英国殖民者的觊觎。

为掠夺该地区的矿产资源,以“文明开化”自居的大英帝国悍然向布尔人宣战,“英布战争”爆发。布尔人作为“地头蛇”终究是压不过英国这条“过江龙”,最终两片布尔人的土地被纳入大英帝国的版图。

英国通过殖民战争虽然夺得对南非的统治权,但南非荷语白人始终比英语白人多。看似平静的南非实则危机四伏,始终有再度内战的隐患,两个原来的布尔人共和国不同意权力由英属殖民地独揽。

为平衡殖民地之间的权力分配,于是英国便再度祭出“搅屎棍大法”,妄图在南非实现“分而治之”。他们将南非首都一分为三,希望以首都作为“甜头”安抚南非的各派势力。

他们把英国势力较强的开普敦成为议会所在地,也就是立法首都;将联邦*府设在原德兰士瓦共和国首都比勒陀利亚,也就是行*首都;将最高法院设在奥兰治邦的首都布隆方丹,即司法首都。

所以“一国三都”的奇葩景象在南非上演。南非独立后,这种体制也得到继承。但国家权利体系分裂,议会和*府分隔两地,也给国家和公务员带来不少麻烦。

每年议会会期,各地议员携家带口飞到开普敦。3月份财*预算公布后,议会将进行几个月的预算辩论。*府各部门主管官员就要往返于比勒陀利亚和开普敦之间,参加对预算的辩论,并听候议会质询。

两地相距近公里,即使乘飞机也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工作效率大受影响。*府办公机构设在比勒陀利亚,但内阁官员在开普敦另有办公和居住场所,*府要支付双份费用。

按照过去的制度,几百名议员享受免费机票,而且对转让给家属使用没有严格的限制,议员因私自购买机票还可享受优惠价格。这一切都给个人贪腐大开后门并为南非*府带来巨大财*负担。

南非人也不是没想过迁都,曾经有人建议将议会迁到比勒陀利亚附近。但是遭到议会所在地—西开普省各界的强烈反对。况且,议会迁移所需费用据说至少需要十几亿美元。南非*府根本掏不出这么多钱。

“移风易俗”的巨大成本

由上文叙述可知,“比勒陀利亚”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南非百年血腥残忍殖民历史的印记和缩影。虽然在年,南非*府便已经废除种族隔离和种族歧视*策,但人心中的种族隔阂并没有消除。

黑人原住民们觉得自己的先祖受到白人殖民者长达百年的压迫。因为自己的祖辈父辈备受欧洲后裔的剥削,失去阶级晋升和积累财富的机会,进而使得自己生活困苦,一直谋求清算报复。

而在南非生活的白人则长期生活在矛盾的状态中。一方面,出于历史和家族教育,白人普遍鄙视黑人,并尽量减少与黑人的交往;另一方面,出于“*治正确”的需要,又不得不装作“黑白一家亲”的样子。

且自从南非*府废除不平等的种族*策后,当权的非裔统治者屡屡颁布各种打击白人大资本家,大庄园主的*策。这些*策迫使白人地主向黑人无偿或低价分配土地或要求企业提高黑人员工的工资。

虽然这些*策在一定程度上极大地促进社会公平,并在经济层面实现“种族平等”。但问题在于这些平等是*府强制要求的,并非是黑人群体利用非行*手段集体争取的。这导致很多白人“口服心不服”。

以上多种因素导致,在南非本就对现状不满的白人群体心中,种族歧视和种族仇恨非但没有消除,反而更加深重。这种负面情绪尽管不会在公众场合公开宣扬,但却深深根植在人民心中。

为彻底与过去的殖民历史做切割,并深度地弥合社会裂痕,南非民众一直都想将三都之一“比勒陀利亚”的名字更换掉。他们在年3月就通过一项议案,决定恢复比勒陀利亚“茨瓦内”的原名。

但是这一更名是极为有限的,该决议并非是彻底废除这个名字,城市可近郊或偏远区域被统称为“茨瓦内”,原城市的中心市区依然被称为“比勒陀利亚”。

更为搞笑的是,在外交场合和涉外事务上,南非*府依然保留行*首都“比勒陀利亚”的名称。一场轰轰烈烈的城市更名运动,看来更像是一群*客,为应对“*治正确”和舆论批评而导演的“妥协”。

南非*府之所以会认可这种“改名,但又没完全改”的首都更名运动,是因为“移风易俗”并不容易,这里面既有错综复杂的内部缘故,又有现实无奈的外部原因。

在内*上,比勒陀利亚民众反对废除“比勒陀利亚”这个名称。

比勒陀利亚所在的豪登省是南非经济最发达,也是白人人口比例最高的地区之一。尽管白种人在南非口中仅占有8%左右的比例,但在豪登省有15.6%的民众是欧陆后裔,其比例接近国内均值2倍。

比勒陀利亚作为豪登省的重要城市,更有一半以上的居民是白种人。这里是南非,乃至于撒哈拉以南非洲最大的白人聚集地。

而且这里非但盛产黄金和钻石,此地还是南非国内重要的商业和金融中心。如约翰内斯堡大学,南非大学在内南非乃至于非洲最为顶尖的几座大学也是在豪登省。

综合以上信息就可看出,比勒托利亚民众在南非国内“地位超然”。他们不但拥有着超过国家平均水平的受教育程度,还过着较其他地区更加优越的生活。

而且他们深受欧洲白人文化影响,从骨子里就不完全认同种族平等的观念。兴许在他们心中,自己或自己代表的白人殖民文化才是将这个非洲国家带入中等发达国家之列的“大功臣”。

“比勒陀利亚”这个名字在当地白人心中是至高无上的“精神图腾”,他们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允许“外人”来废除掉呢?所以“比勒陀利亚”的城市更名工作一直都无法取得当地民众的支持。

而且南非施行联邦制,中央*府相对弱势,在地方并没有统一聚合的行*能力。在客观上,这也导致南非*府无法强势主导城市更名工作,只能与白人社群妥协。

在外交上,城市,特别是国家首都更名花费巨大。

更名,往往意味着一个人,一个物品或者地区所有关系网的重新整合和全面梳理。更改一个名字往往意味着巨大的代价。

仅以我们自己为例。尽管我国法律系统已经允许民众自由更改自己的姓名,而且改名还是免费的,但也需要最少15个工作日的时间。就是因为更改居民各种档案、系统标识编号等等是巨大的工作。

改名在行*方面上的操作还是简单的,最为关键环节在于人的交际圈。其他人熟悉并牢记一个新名字往往需要时间。对着同一个人,强忍着不叫原姓名而唤作新名字是非常折磨人的。

另外在生活中关于一个人所有的信息都需要重新更换,电话备注、银行卡名称、电话卡注册姓名、名片、简历等等,所有信息都需要修改。光是想想如何在短时间内,这事儿就劳心又费力。

人尚且如此,那城市,特别是一国首都的更名花费就更加麻烦。因为更改地方名称,除却要修改该地区在国内的信息外,还要修改在国家涉外事务中留下的信息。

如所有外国*府或企业驻当地机构的牌匾都需要全部更换、国内外的地图需要更换、介绍地理信息的书籍和教材需要更换,所有涉及人宣传和陈述的语言也需要更换等等,往往意味着数以亿计的巨大花费。

仅以我国襄阳市为例,在21世纪的头10年前中国只有一个襄樊市,襄阳只是襄樊市的一个区而已。襄樊市是经过国务院长时间审批,才在年12月正式更名为襄阳市的。

原本刚建国时,如今襄阳这一地区的名称一直在襄阳和襄樊中“左右摇摆”。直到年国家进行行*区划改革时,这里才被撤地设市,彻底独立出来。

当时的背景是,襄阳已经被撤编并并入襄樊市。因为历史知识不足,且忽视当地民众心声,老一辈干部在设市过程中“习惯性地”保留襄樊市的名称,致使襄阳一名逐渐沉沦。

但事实上,这一地区在历史中以襄阳的名号出现的时间比较长,且参与承载大量历史事件,更有地方代表意义。因此不断有民间力量运作,希望可以推动襄樊改名。

最终经过多带人努力,襄阳市终于“重现人间”,但是代价也是惨痛的。因为城市改名,国内省内各类文件、企业机构名称、印章等等,全部需要重做。保守估计,襄阳改名耗费国家资产上亿元。

虽说,让千年古城重现人间意义重大,耗费亿元也值得。但是一个国家地级市更名都需要这么多花费,那一国首都更名又该花费几何呢?虽然世界上也有国家首都改名的情况,但与南非情况大不相同。

历史上韩国首都也曾在年由“汉城”更改为“首尔”。问题是,韩国首都改名,仅仅针对我国,因为“汉城”外文音译就是“Seoul首尔”,只有我国因为历史原因还保留“汉城”的名号。

这意味着尽管是首都更名,但更名代价可控,其影响范围被严格控制在我国,对其他国家并没有实际影响。所以韩国首都更名,除却在我国的部分,基本没有什么花费。

但南非的情况相反,“比勒陀利亚”英文Pretoria与“茨瓦内”Tshwane相距甚远,且需要全球所有国家都跟着一起改。这个代价绝对是以十亿美元计算的,这对任何国家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虽说国家尊严与社会和解高于一切,但对于国家财*和社会资源有限的南非*府而言,与其将大笔财富花在改名字上,不如投入经济,帮助更多国民过上好日子更为实际!

如果参考我国北京英文名称的更改历程,我们就能明白南非*府此举更多是采取“渐进性改名”的方式,来推行国家首都的更名工作。

现如今,北京的英文翻译是我们熟知的“Beijing”,但是在上世纪50年代中期前,北京的英文名称为“Peking”。如京剧英文名是“PekingOpera”,北京大学英文翻译是“PekingUniversity”,都是例证。

“Peking”这一词并非是我国*府公认的英文翻译,更多是西方世界的约定俗成。此词最早来自于英国驻清大使威妥玛所创造的“威妥玛拼音”的变形构词。

但因为清朝和民国*府都没有规范地名英文翻译的意愿,直到建国初期,“Peking”这个诞生于清末民初的词汇都是北京的通用的英文翻译。直到年新中国*府颁布《汉语拼音方案》后才得到改观。

为彻底斩断与旧中国的联系,并树立新中国的正面印象,我国*府为北京安排现如今的英文翻译,并且采用相对怀柔的*策推进北京的英文译名在全球的推广。

但事实上,直到年之前,“Peking”一词依然广泛存在于世界各地。通过北京奥运会的胜利举办和我国*府外交部门的持续努力,才成功地让“Beijing”成为北京英文译名的主流。

想必南非*府“委婉”的改名举措,应该也是想用“时间换财*”,慢慢地让全世界熟悉并习惯本国行*首都的新名称吧。

结合“比勒陀利亚”改名的内外因素,就能得知南非对首都名称“半改不改”的背后,是怎样的妥协与无奈。衷心希望他们可以摒弃成见,携手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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